Tuesday, December 27, 2005

浴室裡的春天

當小子會走路,就不用酵素粉給他泡著洗,改用嬰兒沐浴乳先洗過一次,再泡到清水中擦洗身上的沐浴乳殘留。

小傢伙說,水龍頭向左轉,流出來的是夏天,向右轉,流出來的是冬天。當盛滿一大盆春天後,媽咪就用沐浴乳在他身上揉出好多泡泡來。他喜歡用肥皂泡泡做很像手套的「肥套」,做好後,把肥套沖掉,讓泡泡順著水管洞洞流流流,流到大海裡去。有的泡泡塞車了,擠在地板上面,頑皮得變成好多圖案,有時候是大象、有時候是小白兔、有時候是魚、有時候是……,哇!還來不及數清楚,他們又已經都流下去,不見了。

他喜歡泡在溫暖的春天裡,一邊玩各色球球,一邊念詩︰「功蓋三分國,名成八陣圖,江流石不轉,遺恨失吞吳」「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隨他的喜怒決定有沒有新進度,如果少爺歡喜,唐詩的精彩,總可以在霧氣瀰漫的浴室中傳承下來。

自從他開始可以自己玩玩具,我們親密接觸的時間就縮短許多,他開始會獨自去嘗試新的東西,不再總是依賴媽咪的懷抱。只有在沐浴的短暫時空裡,他還是喜歡跟媽咪一起玩泡泡遊戲。他也喜歡全家去泡溫泉,擠在不大不小的溫泉池裡,總是十分開心。

還有多長的時間,他會要求媽咪幫他洗澡?幫他擦頭髮?幫他穿衣服?當他長大以後會不會記得小時候洗澡跟媽咪一起做肥套、念唐詩?他會記得發現地板上有一隻泡泡大象趕快跟媽咪分享的欣喜嗎?會記得媽咪數五四三二一,他就趕快站起來的遊戲嗎?大概通通不記得了,我想。

不過,媽咪會記得,永遠都記得,現在,寒冷的冬天夜晚中,我們家浴室裡的春天。

擬雪夜景

秒針 滴答 投下一顆石子
準準落進湖心

漣漪層層泛開
堅持無聲回應

心湖旁的小草知道了
抬頭看看窗外

雪 正緩緩落下
觸地前 又消失蹤影

夜 以寧靜之姿
在城市上空慢舞

獨醒的人 啜一口甘醇
睨視沉溺夢境的無知

Monday, December 26, 2005

她是我的好朋友

小傢伙在幼稚園的生活,算是愈來愈愜意了,雖然偶有不想離開媽咪懷抱的情緒化舉動,大致上,都已經上軌道。最近為了就職準備,每天顧不得讓他睡飽,早早送他去學校。下課歸家,就讓他自己玩著成堆的玩具,媽咪我去準備晚餐事宜。

常常聽他說起學校的老師與小朋友事蹟,哪位老師疼他,某某小朋友跟他比較好。為了讓他能享受交友的樂趣,這也是我們送他去幼稚園的目的之一嘛,有的時候會準備一包糖果或餅乾,讓他與其他小朋友共同享用。不過老師有交代,不可以讓小朋友吃太多零食,偶一為之,倒是無妨的。

據觀察,小傢伙其實不算大方。如果他有一包糖果,他一定會分給大家享用;如果他只有一顆糖果,而且自己很喜歡,就只會留下來自己品嚐,好說歹說都不能改變他的心意,送給其他人分享。不過,這個規則也會有打破的時候。

星期六中午,幼稚園辦了聖誕午餐會,另外還安排小朋友的表演節目。小傢伙扮小豬仔。孩子的爹難得有機會一起參與,一家三口高高興興去學校看節目。午餐是由家長準備來的,總是在這種時候,對自己廚藝不精才會感到十分慚愧。魯味、炒米粉、蛋糕、油飯……,琳瑯滿目,有些料理還真是不錯,堪稱得上是職業水準。看著只有小朋友賞光的我們的爆米花,上面還插著「小捷媽媽提供」的牌子,還好兒子還不認識字,不然他一定很想裝作不認識他媽。

找到位置落座後,小傢伙驚喜的發現,隔壁位置是他的幼幼班同學一家人,一個小女生,也是活潑可愛,應對靈巧,問小傢伙她是誰,他說是某某某。喔!就是有一天放學回家,小子不驚不喜的告訴我:「媽咪,某某某說要跟我結婚」的那個女主角呢!當天我們笑了一個晚上。今日一見,果真有幾分可人。兒子馬上就和她玩了起來,兩小無猜。

不多久,兒子掏出他方才在家裡很貼心說一顆要給我一顆自己吃的那維二巧克力,二話不說,送了一顆給他的女同學。然後跑過來跟我說:「媽咪,我把你的巧克力送給某某某了喔!她是我的好朋友。」我臉上掛著微笑,心裡一邊驕傲,另一邊在釀醋,高興的是,他還頗大方,只有兩顆也不忘跟同學分享;心酸的是,剛剛明明還嘴巴那麼甜說要分給我就好,一到學校,馬上把對娘的承諾給忘得乾乾淨淨啦!好吧!當媽媽要有當媽媽的氣度,不跟他計較。

孩子的爹繞了一圈回來,帶回一罐草莓口味的優格,林志玲廣告的那個品牌,不知哪位家長提供的,數量不多。其實家裡常買,小傢伙挺愛吃的,媽咪我也很喜歡那種口味,只是在餐會裡突然看見,有驚艷的欣喜。因為怕太冰,引發父子倆的咳嗽,我把優格擺到椅子邊退涼,想說等吃飽再來跟父子倆一起享用。去繞了一圈獵食回來,優格不見了!心裡奇怪,一轉頭,看見在那位某某同學的手上,小嚇了一跳,難道是她主動拿走?問孩子的爹是怎麼回事,孩子的爹回說,小傢伙剛剛一時興起,拿了優格就要送給他的同學,人家推了又推,小子堅持要送,所以小女生就恭敬不如從命收下了。突然之間,我彷彿知道當婆婆的心情了,像是打翻了心裡那罈子醋,連呼出來的氣都是酸的。他竟然將唯一的、稀少的一瓶優格,送給他的好朋友!

小傢伙是不會懂的,我猜想,很多當兒子的大人,也應該不懂。不懂母親為什麼總是會跟媳婦鬧意見,同樣是女人難道不能和平相處嗎?其實,那只是當媽媽的一種心酸化成的怨忿,辛苦將扶養兒子長大,大了的兒子卻只會聽從老婆的意見,對老媽媽被重視被關愛的需求視而不見,老媽媽無法對兒子發怒,只好歸咎於外來的女人迷惑了兒子的心。其實,如果當兒子的能夠體貼一點,關心老婆,也關心老媽媽,並從中協調兩方不同的想法,婆媳或者就能和平相處了吧!?

想得遠囉,這小傢伙還不懂什麼叫做媳婦呢!優格再買就有了,兒子的幸福比較重要啦!至少,他懂得什麼是分享。體貼別人的能力,慢慢再來教他好了。

Wednesday, December 21, 2005

等待是一種過程

為了司法特考的榜示,緊張,已經如影隨形貼著我兩個星期。

或者,是認真付出心力在準備這次考試,所以得失心重了些;或者,是賭上自己這一年來的機會成本,所以不想辜負自己所花費掉的時間與金錢;或者,是自己規劃的生涯藍圖,要從這裡為草稿打起,才能成就一幅美麗風景。無論如何,我不想從勝出者的表單中除名。

但,事實是,我並沒有在名單上面。打擊,很大。事實,不容懷疑。成功的可能性也許有很多種,但失敗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自己努力不夠,不能卸責於任何藉口,推諉於任何人身上。

孩子的爹知道消息,下午排休回來,他知道我需要他跟小傢伙陪在身邊。他帶著我們去三峽行脩宮看山看水,然後去用餐,晃了一大圈,心情慢慢也平復下來。

沒有什麼理由再讓自己繼續難過下去,老天爺對於每個安排都有祂的意義,這次,提醒我,不應該過於輕視所挑戰的對象,紮實、沉穩、準備充分才能達成自己的目標,顯然,我做得不好。那就重新準備,再度出發吧!

孩子的爹之前就說,等待只是一種過程。嗯,沒錯,而且,等到的,不一定就是甜美成果。所以,如何獲取那顆豐美的果實,我好好想想。

關心我的眾位知友,真抱歉讓你們跟著我失望了,不過,相信我,下次一定會更好,敬請期待。

Friday, December 16, 2005

自在是福也是自覺

下午去拜訪一個朋友,正確的說應該是前老闆。一個獨立自主的女性,冷靜自持,嫵媚動人,她獨特高雅的睿智氣質不亞於任何一個當家女主播,不過她選擇當地政士。與她相識,緣起於應徵當她的助手。回想起來,五個多月的朝夕相處,自己並沒有協助到她什麼,倒是她花了很多心思開導當時還在沉陷鬱期中無法自拔的我。

很喜歡看她盯著資料卷夾動腦筋尋找解決方案的表情,專注、敏銳,認真的女人總是最美,而除了美,她還可以一語中的,讓案子潛藏的疑難雜症無所遁形。剛開始共事的時候,總是想著一個女人如何可以這麼優秀,隨著相處時間拉長,發現秘訣在她的用功。她總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如何充實自己。她有讓眾多男人也及不上的行動力,上一秒鐘念頭靈動,下一分鐘已經看她著手實行。

可是,「女強人」這形容詞,卻怎麼也套不到她身上,因為她還有一種純厚的善解人意的溫柔,以及一絲淡淡的她也許並不自知的小迷糊,所以她總是可以收服週遭朋友的心,在大家都還未注意到之前,深深為她著迷。至少,我是。

本來計劃考上司法四等才來報告她好消息,今天去,主要起因於一個關於房地產的問題,正是她拿手的疑難雜症。吃過午餐,回到事務所,她開始指揮助理小姐查詢相關資料,兩人一來一往討論著可能疑點及解題關鍵,心裡好生羨慕,羨慕那個接我原先職位的小姐,因為她也是地政專才,一點也不用老闆費心指導,還傻傻地摸不清方向,當然更可以準確地執行老闆的指令。

環顧事務所裡幡然一新的景象,濃濃的個人風格,這是她一手包辦的選材與設計。在我驚呼連連之餘,她自信的微笑著,欣喜自己作品帶給訪客的驚艷特效。她總是這樣追求著她心中的美,不是為了別人而作,只是為了自在自得,當然,得到別人的讚賞總是令人感到喜悅,可是她並不是為了這樣的虛榮而努力。美,是她生命裡恆常相伴的座右銘。也或許是追求美的緣故,她的身上也同時散發著善與真。

閒聊著辭職後的生活,以及憂鬱帶給我的影響及轉換,她給我真誠的關懷與忠告,窗外是寒冷的冬季台北,室內卻有滿滿溫馨。還記得當初應徵助理,也是一踏進事務所就被深深吸引,當初不明白是什麼扯動我的心,回想起來,或許就是這股暖意。

她的閒適自在,不甚明白的人或者認為純粹是福氣,我倒覺得應該是她自覺地不斷追求作真正的自己,隨時提醒自己善待自己,所以她創造出屬於她的一片天空。她還直接提點我,光是滿心幻想是不會有所得的,要怎麼收穫先怎麼栽,行動是實現夢想最直接的方式。

就這樣,我帶著超乎預期的滿滿收穫離開事務所,進入電梯後,她迷人的柔柔嗓音還繚繞耳際:「妳要常來呀!我不放心妳還不是很穩定的憂鬱情緒…」。這個老師、這個姊姊……台北的冬季,似乎已經不是那麼冷。

Tuesday, December 13, 2005

我在法國有個花園

前言

很久沒帶著小子在上班時間去找他爸爸,因為小子又再度感冒,中午帶他去看醫生,下午就順便慰勞他,帶著他去找爸爸。

幸運的是臨時起意的我,因為來到學校裡,圖書館正在辦曬書活動,新大樓一樓的大廳一角置放了好幾個書櫃,大部分是人文自然一類的書籍,還有幾張咖啡桌,讓人可以一邊啜飲咖啡,一邊閱讀,喜歡的,就借回家去細細品味。孩子的爹有借書權利,當然老實不客氣的選了好幾本,當成是最近一個月的精神食糧。因為看得有趣,隨口問了承辦人員,挑選這些書有沒有什麼道理,比如說,是否為借閱率排行榜前幾名之類的…。高瘦的男孩有點靦腆,回答說,挑選書的方式其實簡單,就是走過書架,看到可能沒人知道圖書館裡有的藏書,就拿出來曬曬,增加學生對它們的閱讀率。天啊!怎麼是這種答案,跌破眼鏡都還想不到,以前在台大圖書館,幾乎每本書都被摸得破爛,哪有可能會有少被借的書。這個學校,真是太專業了!

不過,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我才得以在書本最佳的狀態下,遇見《我在法國有個花園》。


我在法國有個花園(French Dirt:the story of a Garden in the South of France)

你們都知道,我愛植物成痴。甚至常常幻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花園。也是因為這樣的愛好,讓我嫁了一個好老公。

這本書,又勾動心底深處的想望。作者說,他在法國有個花園,他的花園,不只是種花,大部分是蔬菜水果,即使是如此,也已經讓他經由熱愛園藝而體驗到自然、經驗了生活深層的意義。

三言兩語,說不清自己讀著書時複雜的情緒。羨慕,可是也相信自己會有擁有自己花園的一天;忌妒,因為現實生活還不可能擁有屬於自己的花園。於是喜悅充滿心中,世界的某個角落,有某個人甚至是某大群人,跟我有著相同的夢,我們都熱愛園藝,崇敬自然。

如果我有自己的花園,我會怎麼布置它呢?

首先,用茉莉爬成籬笆,在角落種上櫻、梅、李等枝葉扶疏卻又不搶矮小植物陽光的美德的小喬木,讓它們以一身繽紛宣告春天來臨,而後在夏季獻上甜美水果。並且,我要搭兩個棚架,一個讓絲瓜與百香果競爬。孩子的爹不吃絲瓜的,但我相信他一定愛看滿棚子招搖的大黃花。百香果的花也美,是一種秘不可宣的幽媚,不過當然果實才是最大誘惑。另一個棚子,要種葡萄,因為,很想看看蝸牛到底得爬多久才能上得了籐架,不然怎麼被黃鸝鳥笑了那麼久。

蔬菜,是分季節的。就看想吃什麼就種什麼。青椒、玉米、波菜、白菜、蕃茄…數不完的。通常種蔬菜第一關是育苗,這個我不怕,孩子的爹是育苗高手,搭網架、澆水、施肥沒一樣難得了他。麻煩的是病蟲害,台灣空氣污染多,濫用農藥的歷史又讓一般害蟲更形活躍,到時候要採收,怕是需要花很多功夫的吧?!

果樹也不可少,從小的經驗,幾乎隨便就能種起果樹(這真是讓我愛死台灣寶島),並且依照季節而能有豐富收穫。橘子、荔枝、釋迦、香蕉、芭樂、香瓜、木瓜、棗子……光是想想,口水就即將氾濫而出。種果樹是門大學問,種種就好,收穫多少,且讓它隨緣,不打算強求,因為即使是放任它生長,依照植物繁殖生長的特性,已經會有採收不完的果實,雖然沒有職業水準,偶有遇到甜美多汁的果子,那種驚喜,一定更是令人眩然欲泣了。

花草,也是隨喜。我偏愛日照充足的植物:玫瑰、菊科、香料作物以及所有的草花。一花總有一世界,跟孩子的爹說過,小時候曾經一個早上等待一朵花的綻放,也曾經一個星期,等待一棵芽苗冒土,可是看他的表情好像不相信。沒關係,等到我們的花園建構完成,他多的是機會看見我對植物展現耐心。

神遊遠了,回到書本吧!……唉!說不清,有興趣的人,自己去借來瞧瞧,天下遠見出版的,我猜,你(妳)一定也會跟我一樣心動。

Thursday, December 08, 2005

吃過水晶蘭











圖片來源:
http://mdsesd.mds.com.tw/~kinmatsu/flowers/cheilotheca.humilis.htm

有一種植物,水晶蘭,不是蘭科也不是蕈類,據說只長在中高海拔山區,可能是落葉堆中或者是菅芒草根部,只要發現全株晶瑩剔透,美麗炫人的純白小東西,那就應該是了。更精采的是,它還可以吃。可以吃,是老公的親身經驗。第一次聽他說起,簡直是羨慕、忌妒加上惋惜,惋惜那麼美的植物,他竟然吃得下去,羨慕與忌妒則是因為自從聽聞過這種植物,就一直想親眼見識,可是,沒有機會。

也走過許多地方,在台灣,南來北往,還曾兩女子四處借宿掛單環遊兩個星期,可是依然看不盡台灣的美。至少,登山就沒經驗過。最多,上到觀霧、祝山頭,都是有交通工具可達的地方,不需步行個幾日夜,也不必涉水過溪、翻越稜線。當然,還是可以體驗自然界的美麗,只是像水晶蘭這樣需要一些不平凡的裝備才得見的玲瓏小東西,無緣邂逅。

很小的時候,就幻想過長大要負笈他鄉,求學或工作都無妨,但求能經歷各種不同的民俗風情。年紀稍長,開始盤算出國留學的可能性。當然,並沒能走成,因為父母投反對票,二對一,一點勝算都沒有。過了法定年齡,可以自己當自己的主人,但是因著回鍋讀書,在外住宿,經濟上沒有後援,從此沒能成行。不過,其實最大的問題,是自己也沒有充足的想望要出國,早已經被台灣各處的美麗吸引,目眩神迷,不需要什麼裝備,一個人,只要交通工具可至,就得以來去城鄉之間。登山、出國這類需要鉅資的活動,暫且晾到一邊去。

有了孩子以後,時間受壓縮,膽子好像也變小了。剛開始還會鬧著孩子的爹要出去走走,某次,去了一個從未到過的採果山莊,途經溪谷、陡坡,雖然安然來去,可是心頭始終如懸宕在懸崖護欄之外,深怕車子萬一滑落,孩子的安全與未來將化為烏有。此後,未曾再請求孩子的爹帶我們山裡來水裡去。

近年來,聽諸多朋友說起世界各地的景致,不動心,是不可能的。在印度市場裡緩步閒逛每個攤子的念頭,又時時浮現心底。孩子的爹希望能由中國大陸先拜訪,膩了再遠行至世界各地,就這點我們相反,我希望周遊世界各地後,再落足神州地區。然而,一輩子能有多長?可不可能足夠我們將足跡印上想去的每個地方?難,我想,區區小島都不足以遍訪,何況是世界各地!?

不過,沒有關係,人生總是有不完美之處,盡力而已。等哪一天可以放心遠遊,再來圓少年時的希望之旅。水晶蘭,我相信總有機會跟妳偶遇。那時,我一定不會吃了妳。

Tuesday, December 06, 2005

生命--流逝中

之前聽母親說起外公住院,心裡沒有特殊感覺,算起來外公年紀也九十一歲,會有健康不佳的狀況也是必然。雖然跟外公不是很親近,仍打算著找個時間去醫院看看老人家,祖父母輩也只剩下他老人家,心裡還是難免牽掛。

進特殊呼吸照護病房後,幾乎要認不出外公來,老人家一開始也不願理采我們,直到我說出名字後,他才伸出乾枯的手,掙扎著握住了我的雙手,置放在自己胸前。外公已經無法言語,身邊也沒有其他親人在,母親因為家裡有喜無法前來,可是舅舅、阿姨都不見在外公身邊,看著他老人家承擔身體病痛及醫療器械操作引起的不適,心裡很悲傷,怎麼說,留一個孤單的病人在醫院裡也是不該。

輕輕的想掙脫外公緊握的手,拿乳液幫外公滋潤一下長時間受冷氣吹拂而乾裂的皮膚。右手剛剛離開外公的掌握,就引起老人家巨大的反應,急切地想找回我的手,只好就這樣緊緊交握著,一直到老人家疲倦入睡。不知是因長期臥床導致肌肉萎縮,還是因為開氣切手術而營養攝取不足的關係,外公的雙腳已經只剩下薄薄一層皮膚包覆骨頭。

雙手重複著按摩的動作,心裡的沉重卻已到達極限,超出的負荷化成淚水,溢出眼框。外公走過山山水水,連外婆臥病的日子都是他一手打理生活起居,而今枯瘦成骨的雙腳,如何再承擔行走的悠哉?

知道自己是怯懦的,其實並不想面對親人的病痛。記憶中生龍活虎、聲如洪鐘的一個巨人,怎樣都連接不上形容憔悴受盡折磨的臥病老人。醫學發達對生命的進程都是正面的嗎?母親說,外公已經很想放棄這付皮囊,前去陪伴外婆,可是醫學的使命迫使外公不能自願離去。就這樣外公一個人躺在竹山秀傳的一方病榻上,忍受抽痰、灌食的痛苦,卻無法期待自己能回到家中享受親情。

生跟死的距離很遙遠嗎?這一路究竟會走多久?沿途經歷多少風雨、陽光?離去之際,會有什麼人陪著?還是一個人獨自面對死神招喚?其實從來不怕自己的死亡,年輕的時候,覺得活到三十歲足矣,三十歲時卻有了一生的牽掛,他像一根長長的釘子,從此把飄蕩的心定在十字架上,於是再也無法預估自己何時要走到終站。

生命依然持續流逝中。有生命的階段,有階段的生命,就有意義——小哥如是說。意義,我無力探討它內涵,而階段對於生命則確實是必然。議題過於龐大,在腦中紛擾混亂,憂傷的是生命本身嗎?或者只是因為人的孤單?答案,自已也無法揭曉。

Thursday, December 01, 2005

想妳,在冬季

昨天,興致勃勃地談著有朋友的幸運;今天,十二月一日,想起有一個妳,是我請不來家裡也去不了訪妳。

十二月一日,是婚後宴客的日子,那時在高雄忙得暈頭轉向,全然不知走了兩個親愛的人,一個是疼我的阿嬤,一個就是妳。二日台中回門擺席,不見一群大學好友,由於知道阿嬤病故的消息,一方面還有雲集賓客,兩相焦心,對於他們的缺席也無暇細問。銷假回校前已經聽到振忠的留言,猶不相信,直到上課時在妳習慣的位置看見一束菊花……。

這世界雖然精采,但是很不公平。為什麼是妳?他們說事發當晚妳在真鍋咖啡讀書,是為了避開家裡的喧擾,一直到老闆娘要閉館趕人,妳珊珊起身收拾,緩步走到停在人行道的小綿羊旁邊準備離去,背對著馬路正整理行囊,一輛轎車毫無警訊地撞上妳……。到達醫院前,妳已經永遠離去。妳說妳不來,並不是給我這樣的理由,妳說該準備的功課讀不完,要掌握時間消化掉,所以妳也許來、也許不來,都看讀書的進度。禮簿上猶留有妳的名字,可是,可是,已經無法回禮給妳。

原來缺席的同學是因為得知妳的噩耗,都趕到妳家裡去幫忙了。這是可以想見的。妳平常對人都那麼好。因著對法學有共同興趣,我們選了相同的課,這樣熟悉起來,每每有妳同在的課,總是特別期待。人生的經歷妳豐富許多,常常叮嚀著應對進退該注意的細節,如姊、似師、亦友,滿心喜悅期待妳出席回門酒,哪知等來的是清香一柱。妳走得如此匆匆,毫不預告,讓人難以相信,直到菊花替妳出席整整一個星期,才知道,妳真的不會再來,否則認真的妳,從來不會缺課超過兩次。偷偷的,我心裡想妳一定是覺得學校的功課對妳太簡單,妳想準備考研究所,所以不想來了,是不是?至少讓我這麼幻想吧!否則我要怨天了。

每次有蝴蝶入來,在黑板上跟隨教授字跡飛舞,同學們都耳語,妳回來上課了。是妳嗎?莊周曉夢迷蝴蝶,蝶是妳?或者妳本是蝶?

畢業了,團體照上大夥笑得開心,沒人願意提起少了一個妳,說了,照片就拍不成了,大家要落淚的。不知道其他人什麼動機買厚厚一本紀念冊,至少,我是念著裡頭有妳。妳知道我很好,雖然生活有時有挫折,煩悶之際偶爾會想起妳叨念過的話「人生就是這樣,看開點,不要太在意」,慢慢也就把執念放下。那妳呢?今夜會不會來入夢,說說妳近來過得怎樣?

Wednesday, November 30, 2005

有朋自遠方來

晶來了,帶了小魚來,還有一束花,陪我下午茶。

執著於一句名言:分享的快樂是加倍的,分擔的痛苦是減半的。喜歡朋友來,聽我說,或說給我聽;知道我的歡喜憂傷,或是讓我知道她﹙他﹚的歡喜憂傷。老朋友見證成長的歷程,新朋友充實生命的容量。

擁有很多好朋友,每個階段的同學,工作上曾經的夥伴,常常在意想不到的時候帶來驚喜,或是灌注給我生命的能量。最近一次深深感激,在九月初小傢伙住院,得知消息的朋友,住得近的能來都來了;忙於纏身事務無法抽身一探的,或是MSN或是電話也都關心了。

跟Daisy她們姊妹算是比較少有機會見面的,Daisy在台中,知道小子住院,每日每日來通電話,說不能為我做什麼,只好聽聽我說話,她一定不知道她做的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提醒著我這世界如此美好,一直一直有人默默的關心著我們;新竹的小恐龍知道小子需要找日本才有的極細粉末表飛鳴,幾天之內就拜託了朋友帶回來,讓我望著瓶瓶藥粉,淚水差點要掉下來。如此這般情誼,謝字,已經擔不起。還有小哥,還有……,啊!所受眾好友的恩典,一時已是不暇細數。

雖然有朋友很好,可是好朋友不是三言兩語談出來的。有些人總是進不來,而有些人則是進不去,有些人來了又走了。留下來的,也許價值觀相仿,也許喜好興趣相似,也許生命經歷相近……,唯一相同的是,能接受彼此的優缺點。她們總是縱容我、支持我、關心我、鼓勵我,而我對她(他)們,亦如是。時間是很重要的梭子,綿綿密密織起一張溫暖,堅固而柔軟。

好喜歡朋友來喝茶、吃飯。煮了一鍋甜湯,希望住得近的來分享;有一泡好茶,期待遠方來的分杯沁香。聊生活上的喜怒哀樂,談心裡面的歡喜悲傷。特別是常常在敘述心情給摯友後,重新組織起思緒的脈絡,得到解決的方式或者釋懷的鑰匙。一個人總是往象牙塔尖前進,全然不覺自身處境的狹窄。邀請朋友來小坐,收穫最多的總是自己。 如果沒有朋友,生命將會多麼孤單!?

晶匆忙,晚上約會陪另一個朋友吃飯,她也從來不孤單。沒關係,我們總是後會有期。

Tuesday, November 29, 2005

放棄有比堅持容易嗎?

聽說,有一段感情宣告急救無效了。
可是,還有另一段感情還繼續維持插管、電擊的狀態。
兩個不同的女子,兩種不同處理感情的方式,卻同樣都是堅持。

兩個人怎麼開始交往的?每個人的初始都不一樣,也許是一陣馨香,也是一聲喝采,也許是同一時間說出同一句話……。曾經遇過一個男子,因為兩個人都單身,幾次眼神相遇彷彿可以是朋友,就交往起來。二十出頭的年紀,除了飛揚跋扈、神采奕奕,沒有什麼太深刻的人生經歷,兩個都是被捧在手心的孩子。三、四年的相處慢慢碰撞出彼此個性的稜角處,沒有人願意將尖銳的角度撤除,即使已經討論起婚姻大事。

決定分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堅持下去嗎?無法確定自己希望與對方共度往後的時光。放棄嗎?跟隨他飛車而去卻在不遠處停下來拭淚的藍色身影,酸楚的心情像是火蟻啃噬無法抵禦。終究還是選擇一個讓雙方澈底死心的方式結束。多年後,各自尋得合適的另一半,建立各自幸福的家庭。很慶幸當初沒有堅持下去。

一直想著,是什麼讓兩個人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總有個因子是決定相處品質的工程師吧?!尊重?溫柔?體貼?願意開放自己的心?似乎都有關係。

睡前,滿懷感激的對另一半說:「還好我們可以溝通。」他馬上回答:「溝是永遠不會通的。」又納悶了,「那為什麼我們商量事情都還這麼順利?」「順利嗎?不是也常常吵架。」「可是至少我們都可以有一個互相可以接受的結果啊!」「那是因為,我愛妳」然後他蒙頭睡去,不再言語。只留下我慢慢咀嚼話語中的心意。

堅持的時候不知道什麼叫放棄,放棄的時候不知道什麼叫堅持。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堅持」。我想,我慢慢有點明白了。

Sunday, November 27, 2005

不用十塊錢

晚間一家人去Costco購物。

小傢伙最喜歡來這裡,因為有很多平常大賣場看不到的東西,比如說:大包裝的糖果。當然,他也很愛這裡的試吃活動。有些東西平常我們不會買,可是來到這裡會讓他去試吃,像火腿這種需要大量防腐劑保鮮的食品,他爸爸平常是不會買給他吃的,怕吃太多對他的身體健康有礙,不過有試吃活動的話,他並不反對讓小子吃一點。說要去Costco,小傢伙大聲投贊成票。

Costco在台灣的營業版圖不是太大,似乎只有內湖、汐止、中和與高雄四家。汐止的沒機會去,其他倒是都造訪過,以高雄的賣場佔最大面積,商品種類也極多,當然,試吃的攤位也不少。我們去中和店,裡面的販賣的商品都是大包裝,也許是完全以美國人的生活型態為販賣企劃,我猜,很美式的賣場。我覺得商品的價位還算可以,不過老公不太認同,他認為Costco價位普遍偏高,只是很無奈,老婆小孩都喜歡,他只好捨時間陪家人。

有個狀況很奇怪,同樣都是有人管理停車場,可是Costco的停車場就是比其他大賣場要凌亂,仔細觀察,發現凌亂的因素是購物推車,有的根本直接棄置在別人的車子後面。跟老公說了新發現,他說:「那還不簡單,因為其他賣場的購物車要投錢,這裡的不用」,又有疑問了,十塊錢的效用這麼大?「別懷疑,十塊錢好歹是自己的。」我得到如是答案。

這讓我想到一個故事,隱約是這樣的:有戶人家的菜園老是被隔壁母雞闖入摧殘、踐踏,因為隔壁家禽是放養的,菜園主人看著辛苦孵育的菜苗總是被雞群踩壞,十分不捨,多次向隔鄰歐巴桑請求圈養雞群,不果。後來,有一天她拎著一袋雞蛋來到隔壁,送給鄰居歐巴桑。歐巴桑納悶詢問,菜園主人回答﹕「因為不知哪裡來的母雞總是在我們家下蛋,每天撿雞蛋,多得吃不完,就分送給鄰居呀!」從此,她的菜苗再也沒被雞群破壞。

猜想,到底是Costco的營業企劃者相信人性的善,亦或純為只是沒搞清楚台灣法秩序不普遍的民情?我們的家庭教育,〝習慣上〞不考慮別人的心情,不教導尊重別人的權利。從大事件到小細節,似乎處處都有自私的人出現,甚至,我相信在很多我自已未曾察覺的時候,也會犯這樣的毛病。當我認知到自己的錯誤,會感到羞愧而告誡自己不可再犯,而未曾醒悟到的,怕就這樣傷害了別人而不曾自知。稍微學過法律之後,更知道法律能規範的只是重大事件,其他關於道德層面的認知,還是需要家庭與學校教育的加持。

犯罪跟人性到底是怎樣的相關係數?統計學似乎還沒能統整出一個數字。不過能掌握人性弱點的人,一定是近乎神或魔鬼一樣的地位了吧?!不管是大行善家還是大犯罪者,應該都是對人性有一定的體悟。小時候,希望自己是個大犯罪者,能叱吒風雲、人人望而生畏;長大了,期待自己能成為大行善家,「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是為最終志願。然而,儘管很努力用眼看、用心想,目前為止還是參不破人性。

不用十塊錢,卻讓我又深深思考了一遍。

Friday, November 25, 2005

一個人的下午茶

盯著電腦螢幕時間一長,眼球根部又隱隱疼痛起來。生產完後,得知小傢伙動刀住院,淚水就不受控制滴滴答答落了半年,直到接回台北自己照護他,才止住。應該是這樣把眼睛搞壞了,稍微累一點,總是眼睛先抗議。

放下尋找合適自己工作的網頁,泡杯咖啡,扭開電視,「愛美大作戰」的日劇片段讓人捧腹,真是服了那些日本編劇,誇張的搞笑,露骨的人性描寫,加以對善良的期待,也難怪日劇迷比比皆是。大笑,讓身體不適減輕許多。

把洗好的衣服晾起來,晶大概很忌妒了,她也想讓她的衣服有機會親吻陽光,在醫院工作,衣服不知躲了多少細菌、病毒。可是基隆多雨,這時節沒什麼機會跟陽光打照面。她肯定是比我想念台中的日照與溫暖的,我猜。

沖泡式的咖啡沒有香氣,真是可惜。以前在地質系工作時,每每疲憊想瞌睡之際,除了走到寬廣的中庭觀察植物生長情形,還愛搜尋哪間實驗室有傳出咖啡香,不是要闖進去討一杯解饞,就只是站在長廊享受香氣繚繞的氛圍,工作的元氣又全都回來。

走到陽台看看天空,才一會兒疏忽,陽光已經提早下班了。順手整理一下盆栽的枯枝落葉,這個季節,如果是在埔里,已經可以看見山上的斑斑紅葉。老公沒有說過,不過我知道,他一定很想念以前在埔里工作的美好時光,人總是需要與自然為伍,才能常保純真開朗。現在的工作雖然是眾人所羨慕的,待遇好、穩定性高,可是不符他的本性,他寧可踩在爛泥巴裡剔除聖誕紅的側芽,也好過坐在電腦桌前彙編報告吧!不過他是責任心重的人,職務一旦接手,總是會耐著性子完成它。

想回MSN上找人說說話,忙的忙、躲的躲,只有我是英英美代子。那好吧!去餵餵魚,聽聽音樂,享受一下一個人的午茶時間,等著稍晚接小子回家去。

Thursday, November 24, 2005

因為一張喜帖

為了送小弟的喜帖,晚間特地跑了一趟中壢。父親交代,帖子要送,雖然很懷疑老爹是不是不知道有郵局這種東西,不過老公還是一口答應充當司機送我過去。

是遠房堂伯,幾等親已經不是能用手指頭算清楚的啦,幾年前剛剛退休,目前賦閒在家,安享退休生活,還好夫妻倆老還算健康,兒孫也孝順,牆上還掛著年初領到的五十年模範夫妻紀念牌。

老人家沒把我這已出嫁的後輩女兒當成是外人,細數著眾親戚間的大小事務,從他口裡,知道自己隸屬一個枝繁葉茂的家族,走在路上不小心撞上了某某人,也許就有著血濃於水的關係。

父執輩一代,家族間的感情是極好的,因為還有共同經歷耕作農田、飼養家禽家畜的生活經驗。那個年代,同族親友居住一起,遠嫁的也不過就是隔壁村子,互相都有照應。誰家的牛走失,誰家的田歉收,風吹草動,總是剎時傳遍所有族人耳裡。

從前聽父親說故事,講起他小時候種牛蒡,牛蒡田裡會藏著一種無尾鳥,每每牛蒡採收季節,都會拾獲許多無尾鳥巢,無尾鳥巢被毀,就會一邊越飛越高一邊大聲鳴唱,歌詞大意是:為什麼拿人家的巢?上天來去告,銜草重新作,再生無尾卵,再出無尾鳥。聽著,心裡勾勒出的畫面是父親個人農村生活經驗,間有農家子弟的辛酸血淚在其中。而今加上堂伯伯的描繪,典型農村社會慢慢地瓦解的過程躍然眼前。年輕的父親、叔叔離鄉背井外出討生活,台北、台中、高雄,家族枝葉蔓延整個台灣。可是,沒有了農忙的合作,族人間的往來只剩下婚喪喜慶。

伯伯話匣子一開,嘴上停不了,手裡也閒不下來,忙著斟茶倒茶點的,還一邊嘀咕直說著我們這些親戚應該常常往來。我想,很難吧!回程老公笑說,我們這一輩大大小小十來個堂兄弟幾妹,也只有我會南來北往串門子。心裡感激,因為如果不是他的體諒與耐心相伴,我也無法這樣拜訪親戚。

社會型態不斷演變,那是一種不可更改、無法挽回的前進。可是我懷念小時候三合院裡逢年過節的熱鬧喜氣,在大大的曬穀場上跳格子,迎接親人隨時出現的驚喜。晚上一家人圍著大桌子吃飯,飯後就著明月嗑瓜子、喝茶。即使我穿梭於眾親戚之間,想拉緊疏離的血緣情分,那些日子卻永遠不再回返。

不知為什麼,突然很想很想阿嬤。

Tuesday, November 22, 2005

群魔亂舞

我是政治白痴。我樂意是政治白痴。我幸運是政治白痴。我也堅持繼續當一個政治白痴。

公公很疼我的,除非是選戰開打的時刻。每當選戰開打,都不敢在老人家面前亂說話,因為夫家泛藍,娘家泛綠。其實我沒有什麼政治立場,投遞選票的箱子也是以候選人有沒有不良示範為原則,如果都是濫蘋果,寧願蓋成廢票一張。老人家其實也不懂選舉,依憑的,不過就是新聞媒體的報導,白紙黑字,就以為不會騙人了。他們懷抱的是一種單純的熱情,為追求自己的福利,為促使社會進步而努力選擇一個看起來賢能的政治人。

可是,只要有選舉,謊言、黑函、弊案…層出不窮的攤在陽光下,卻曬不走背後附著的那個爭名奪利的惡靈。

我希望只是一個對政治什麼都不懂的白痴,可是選舉也不給一個白痴平靜的日子。競選期間,沒有乾淨的街道可以行走,到處都是競選標語旗幟、候選人的圖像,不小心還會被綁標語看版的鐵線劃傷;沒有安寧的生活空間,從早到晚有候選人的宣傳車大聲跟你拜託拜託;連看電視的權利也遭受侵害,略過新聞臺不想選,直接鎖定電影臺,還不時會被競選文宣的插播嚇一跳。

我可不可以告候選人侵害個人權益?不行,因為他們依法有宣傳的權利。

這一切就像…就像…群魔亂舞。魔界的封印被解除,所有的妖魔從結界闖出來,在四處搗亂作怪。降妖法師何在?快快出來,我投你一票,我的要求不多,只要你還我當一個白痴的權利就好了。

Monday, November 21, 2005

找一間屬於自己的房子

自從有了孩子之後,想有自己房子的念頭就像鬼魅一樣,常在不被注意的時候,冒出來擾亂。

一開始,對於找一間屬於自己的房子,也不是那麼在意,反正已經習於游牧的生活,哪裡有豐美水草就哪裡去。直到有一天,我親愛的先生帶著公公婆婆去看了一間房回來,見到我第一句話就是「還好妳沒去」。他是熟知的我喜好的,也深解我對於自己所愛的事物絕少有不堅持的,在他看來,那間房子一定是讓我一眼就會愛上並且決定住進去的選擇。聽說,有紅木地板,寬廣的室內空間,木質家具,最美的是一落地窗山景。還好我沒去,不然肯定就馬上要買的。什麼樣的房子會讓我一看就想住下來?原本不是那麼強烈的想望,不經意的被誘發出來,真的想找一間屬於自己的房子了。

以前看過一個廣告「台北居,大不易」,印象深刻。也許是跟從小長大的台中相評比之下,台北居住環境品質差,致使我打從來到這裡,就沒想過定居,一直將它當成一個過渡之地,長遠盤算是會回去中南部的,一直到老公在北醫大落腳,台北居就成為一種必然。

著手尋屋,也快有半年的時間了,看過不下數十間房子,有的一眼就想轉身逃離,基於對屋主的禮貌,還是繞過一圈之後,微笑地說「那我們再聯絡。」;也有夫妻都喜歡的,預備開始斡旋程序,可是聽說前任屋主想不開從頂樓一躍而下,馬上收回斡旋金;有的坪數太小,無法給小子獨立的空間,當然遑論規劃出書房;有的單價太高,擺明就是要賺它一筆;有的距離上班地點太遠,光是塞車就得花去各把鐘頭時間。老公算盤打得仔細,希望能以合理的價格買到一間好房子,不輕易就將房事底定,這方面,他真的是大大彌補了我容易衝動的個性。

我的要求其實也不難,明亮、通風、格局簡單、沒有風水大忌。不敢奢求能有一個庭院栽植花花草草,只要還有陽台可以看得見天空,已經是可以偷笑的了。孩子就學也是個考量因素,離家太遠,絕對促使自己老得更快,因為每天都得擔心孩子上課途中安不安全。老人家進出也要方便,因為公公婆婆、爸爸媽媽年紀都大了,總會有來小住,甚或搬來同居的機會,常常爬高爬低對他們會是一種負擔。

就這樣,房子還在找,不過我們的經驗是越來越豐富了,從室內格局觀察到室外鄰居,據聞,要找到適合自己的房子至少要看過五十間以上,那麼,未來的家已經在不遠前方等著我們了。

歡迎你們常來喝喝茶、吃頓飯,等我們找到屬於自己的家以後,一定要來喔!

Wednesday, November 16, 2005

天氣陰,微冷

鋒面來臨,氣溫驟降,早上都捨不得叫小子起床上學,所幸還不用上班,小子這年紀也不必仔細於讀書這回事,乾脆讓他睡到九點,好有充足的體力可以應付一天的運動。

不知是不是因為冷,缸裡的魚自從遠來嬌客不幸往生後,陸陸續續有魚隻翻白肚,換水、加藥都不能挽救,至今逃過厄運的只剩三尾,就連那條生命力堅強的小紅豆都宣告陣亡。想去水族館添購一些魚回來,又擔心無法阻止他們流失生命。也罷,先專心把那些小魚養大吧!

雖是賦閒在家,還是有很多事該做,稿子還沒看、衣服還沒晾、魚排還沒醃漬…冷冷的溫度,實在不適合動起來,彷彿一舉手一挪腳,能量就會從縫隙中溜走。等到打點好,差不多是小子回家的時間了。

不過,比起上班族,依然還是悠閒的,這樣的悠閒讓人又愛又恨,愛的是悠閒本身,恨的是悠閒的代價。時光也在舉手投足間流過,無法累積儲存,等到經濟闊綽後再來花用。

陰天光線退去的速度快,在黑夜完全來臨前,晚餐應該得就緒的。我該去熱油鍋了。

Tuesday, November 15, 2005

結婚真好!?

忘了下午跟晶聊什麼,她說了某個作者的書她很喜歡,並給我相關介紹網站。瀏覽其中一篇文章,是一個寂寞的單身女子,尋找婚姻與Mr. Right的故事。

誠然,我是受過苦的,被背叛的愛情、不成熟的愛情、打發時間的愛情,都讓我盡折磨並在幻滅中成長許多。由於這些磨難的奠基,讓我看清真正屬於自己、適合自己的愛情,找到讓自己越來越成熟的另一半。可婚姻並不如我所想像的簡單。

原諒我,親愛的老公,假如時光可以回溯到只談戀愛不結婚的日子,那我還是會想回去享受一下那種悠哉,雖然我們的生活已經優質於大部分的夫妻。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庭的結合,有形、無形,不斷影響著結婚的兩個當事人。為什麼女生結婚後就不能管娘家的「閒事」?為什麼家事都是女性來負擔?為什麼孩子的教育是母親的責任?為什麼女性婚後一定要孝順公婆?不斷被未婚或者已婚女性朋友問到這樣的問題,而只能苦笑以對。儘管法律已經將兩性平等擺在極高的憲法位置考量,然而婚生子女依然是從父姓。除非,女方沒有兄弟。

由於老公的貼心,上述的問題並未造成我們困擾。娘家的閒事,偷偷管;家事由工作比較不累的人負擔,至於累不累則取決於有沒有人抗議,我們尊重對方有不同的聲音;孩子的教育當然不只是母親的責任,至少他跟父姓;而孝順公婆,是因為他們幫我養了一個好老公。結論是,優質的婚姻需要有體貼的雙方,互相尊重、互相體諒,適時地為對方著想;換句話說,在婚姻中時時刻刻要考慮到另一半的感受。還有,要結婚,先要能接受對方的缺點,以及知道對方是否接受自己的缺點。喔!合先敘明,缺點不包含家暴行為,法律保障人民有不受家暴的權利。

在婚姻中回想當初的自己,真是一點都不知道珍惜自己的單身時光,一個人要看電影、逛書店、熬夜寫東西……都可以毫無顧慮。弔詭的是,婚姻外的人總是想跳進去。

結婚不是不好,而是它代表著許許多多的責任,對配偶、對子女、對配偶的原生家庭,家家有本難念經,沒有任何規則或模式可以遵循,但憑個人智慧拆解難題。現代女性畢竟不如以前那麼委委屈屈、任勞任怨扮演媳婦的角色了,但現代的男性則依然期望有個百依百順、以夫為天的老婆。常常教訓自己弟弟,規勸自己母親,我們家的媳婦也是別人家的女兒,沒有理由嫁進我們家門之後,就凡事都得以我們家為考量。

婚姻當然有甜蜜的地方,比如一起守護著孩子成長,共同面對生活中的難題,合力經營屬於兩個人的小窩,那是一種讓人可以無後顧之憂的歸屬感。喔!是這份歸屬感,讓我在面對大大小小衝突時還能堅持維護自己的婚姻,期待能與另一半廝守終老。也是對這份歸屬感的追求,讓世間男男女女不停地在感情的漩渦中打轉、吶喊、尋找適合自己的另一半。

不過在認識了婚姻的真面目後,真的認為有些人是不適合走進婚姻的。婚姻並不像一個缺塊的圓,努力找尋契合的那一塊;而應該像一個完整的圓,邂逅另一個完整的圓,一起滾向未來。帶著年少輕狂的稜稜角角走進婚姻,除了傷人,自己也會體無完膚。學會包容、體諒與尊重再走進婚姻的,才能真正體味婚姻的甜美。

Monday, November 14, 2005

發現逸馨園

傍晚從大稻埕碼頭回板橋後,孩子的爹為了實現承諾,補償他勇敢面對檢查傷口的痛苦,我們來到南雅夜市要讓小子丟球球。那是他很喜歡的遊戲,有乒乓球跟高爾球等好幾種,看得分或點數多寡,可以換得小玩具。不過玩具不是重點,他愛的是丟的過程。

到達時間還早,夜市攤位還沒擺齊,兩個大人傷著腦筋要選什麼當晚餐,正走著,一道大門引起我們注意,是很中國式的設計,想起曾經幾次想進去用餐而碰不到機會,所以,就是它啦!問明有兒童遊樂設施,很符合我們的需要,這家店的老闆真是貼心,對於我們這種礙於小朋友同行而無法盡情用餐的苦楚,都設想周到。經過小橋流水,悠游的錦鯉條條都至少一尺多長,小溪蜿蜒向前看不到盡處,岸上幾間突出的雅廂,可看見裡頭談笑風生的客人,經過燈光投射,美得像秦淮河畔。

兒童遊戲區很寬廣,二十來個小朋友在裡面玩耍應該都不會擁擠。小子迫不及待要進去遊戲,由透明窗我們清晰可見他的一舉一動。

環顧四週,真是讓人驚嘆,有點無法適應突然面臨的幽靜,才剛從人潮擁擠車聲喧囂的夜市走來呢!走過小橋,迴廊繞了幾繞,才來到這個廂房,外面有個庭園,中央是一汪小潭,不知是否為小溪的匯集源頭?後頭人靜,不若前廂房熱鬧,應該算是公共空間,然而相較於其他餐廳,還是令人感到十分愜意。

建築物的四周種滿了樹,黑暗中無法辨識種類,應該就是它們成功地將喧鬧與寧靜區隔出來的。我一向敬佩植物在不起眼之處展現出來的神奇力量。

餐點也不昂貴,兩個成人的套餐加起來未超過七百台幣,用完餐,侍者還貼心的送來點心及一杯熱酸梅湯。美中不足的是它的音樂,雖屬中國古典,但挑選的樂曲不太符合這個地方的情調,比起台中的耕讀園、春水堂、無為草堂,軟體設施感覺差了一截,有點可惜。

走出逸馨園,人聲鼎沸,如果不是小子心急於他的丟球球遊戲,我倒寧願多停留一段時間,在裡面啜飲悠閒的興味。

Saturday, November 12, 2005

孩子,要繼續勇敢喔

鼾聲很大,表示他睡熟了,今天也累壞他了吧!

白天隨著托兒所的秋季遠足去採茶,出門前還又吐又拉,原考慮要跟學校請假,後來想著有媽媽跟在身邊,藥品也都齊全,讓他出去走走,也許身體會好得比較快吧!就這樣玩了一天,歸程他終於撐不下去睡翻了。

晚餐本以為他活動量大,應該也會吃得比較多,可是他依然每口飯都含五分鐘以上,這不是他平時的用餐習慣。將近一星期來,都是這樣,每到晚餐時間,都為了他食不下嚥而火冒三丈。

終於不顧他苦苦哀求,決定檢查他肛門的傷口是否又有狹窄,果不其然,腸道末端的疤痕又癒合成僅容一公分直徑的糞便通過。所以他這幾天的腹瀉,其實是巨腸症的慣性腸炎,而非感冒;他吃不下東西也是因為腸子裡尚有大量先前的食物未清空,而不是他愛玩的關係。而他明明吃不下,硬是延長時間慢慢把飯吃完,是怕如果被發現吃不完,就又得忍受擴肛的痛苦。他不敢告訴我們他排便會痛,是因為怕說了就會更痛。這孩子,這麼小就學會隱藏痛苦。

也是有醫師建議我們,再讓他動一次手術,可是不保證可以根治他的問題,只是讓我們在照護上比較便利。開什麼玩笑!父母的麻煩會比孩子的健康更重要嗎?動手術對孩子身體的影響有多大呀!我無法接受毫無保障的任意切割我的孩子的身體。於是我們遵照原來醫師的指示,持續幫他追蹤腸道疤痕的狀況,經過四到六個月,等先前手術疤痕成熟,他也許就不用這麼辛苦。

怪只怪,我們兩個大人承受不住小傢伙的擔心害怕、楚楚可憐的情緒反應,以及幫他擴肛時他驚天動地的哭喊與哀求,檢查的頻率從兩天一次,降到四天一次,又降到一星期一次。然後,因為我們所不明白的生理機轉,腸道傷口在最近一次回診後的一星期,又發生了狹窄的狀況。

寶貝,媽咪知道你一定很痛很痛,可是爸比、媽咪不是因為你不乖才要幫你挖屁股,雖然你有點頑皮,可是還是爸爸媽媽很乖很乖的小寶貝。你也不希望去開刀刀對不對?開刀刀要打好多好多針,還要躺在床上好久好久,都不能去找同學玩,這都是你說的呀!所以,我們勇敢一點,忍耐一段時間,醫生伯伯說,等你長大一點,肚子裡的腸子也強壯了,就不用那麼痛痛了,好不好?要繼續勇敢喔!你一定可以做得到的,因為你是最棒的小寶貝。

Thursday, November 10, 2005

媽咪,我不要去上學

早上送小傢伙去學校是讓我很頭痛的一件事。小子未滿三歲,正確年齡應該是二歲又九個月,這麼小送去托兒所,實在是迫於無奈。

自從懷了他第七個月開始,就沒再工作了,起初是因為自己體質異於常人,憂心會有流產之虞;等到他出生後,又發現他是先天性巨腸症寶寶,照護上要比一般寶寶多花五倍心力。基於不願勞累老人家的初衷,以及捨不得錯過孩子每個成長階段的理由,孩子的爹咬牙答應由我們自己照顧。

小傢伙動過三次大手術,每次的時間都超過一個小時,最長的紀錄是七個鐘頭多,雖然如此,他還是熬了過來。看著他雖依然大毛病小症頭不斷,但也許是遺傳了他爹樂觀開朗的個性因子,對學習對探索倒是沒一日間斷過,當然為娘的負擔也隨之越來越大,原本只要負責他吃飽穿暖,睡前講個小故事;會跑會跳、說話條理清楚以後,要擔心的就多很多了:事物的認知、人際關係的互動、價值觀的建立、最基本的安全問題……等等。他的一舉一動牽引著媽咪的所有視線與心跳。

誠如你們所認識的我,一向悠哉慣了,大學也可以當成醫學院讀的。但,有了家庭,有了孩子,風箏的另一端已經有了強大的拉力,防止它飛得太遠太過。於是,開始思考自己的職向,最後決定往法院發展。孩子的爹建議,既然已有抉擇,那麼不妨去補習班接受速成訓練,對司法特考也有幫助。補習課程只是增強法學智識,沒充分時間複習課業,對於年過三十記憶力減退的婦女而言,上再多的課都沒有用。又於是,送小子去托兒所成為一種必然。

三月初小子正式上學。第一天放下他離開園區,他在大門裡頭哭著:「我要找媽媽!!」我也在大門外頭掉眼淚,想衝進去擁著他說媽咪不是不愛他了才把他留在那裡,但成堆的書本不斷招手,只得忍痛離去。此後,「媽咪,我不要去上學」成為他每天早上的口頭禪。

讓他去上托兒所不完全是爭取我的讀書時間而已,租賃的居所空間有限,無法讓他盡情玩耍,也沒有充分的設備讓他的認知發展得以寬廣,加上園裡有其他年紀相仿的玩伴可以一起遊戲,在在是夫妻倆的考量。

然而小子不領情。

其實他現在已經開始喜歡上學了,真的,五月及九月兩度住院,讓他很長一段時間離開校園,在醫院的病床上,他會一一數著同學的名字,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去上學。出院後每天下課回家,也會喜孜孜地跟他爹複習教過的功課:鉛筆1、鴨子2、耳朵3……;或者叨叨絮絮說學校裡頭發生的事,比如說某某小女生說要跟他結婚……。可是每天早上,當我放下他要離開托兒所,他還是會哭著:「我要找媽媽!!」那儼然成為一種——儀式?

十月考完司法特考,曾經認真的想過要讓他「休學」一段時間,好好補償準備考試時無法全心陪伴他的遺憾,卻發覺他三不五時會有發呆跟覺得玩具無聊的反應出現,也考慮過乾脆每天帶著他四處玩耍,但對一個工作未定的待業婦女身分,是太奢侈了。最兩全的方式還是讓他去上學。

我懷疑他只是要增加他娘把他丟在托兒所的罪惡感,於是乎每天早上要搬演這樣一套儀式,可為娘的總是會被孩子耍的團團轉,我還是因為把他丟在托兒所感到很罪惡。但我已經學會當個狠心媽媽,當他起床後又哭喊著「媽咪,我不要去上學」時,面不改色幫他打包,送他去學校,然後在他「我要找媽媽!!」的哭聲中,從容離開。回家靜靜等待著他放學時間,快樂歸來。

Wednesday, November 09, 2005

吹風機怪獸--作於小子九個月大時

媽咪拿著好大一枝槍槍
對著她的頭
我在電視上看過
槍槍好危險
碰 一聲
人就倒下去了
我不要媽咪倒下去
我要媽咪抱抱

媽咪說它叫吹風機
要我也吹吹看
哇………
好可怕
它會吹出好燙的風
跟公園裏的涼涼風不一樣
媽咪 危險
它把妳的頭吹掉了怎麼辦

我好怕
爸比抱著我不讓我靠近媽咪
我哭得好大聲
爸比不理我也不去救媽咪

媽咪出來了
好險 媽咪沒有被吹風機怪獸吹倒
抱著媽咪 我終於可以安心的睡覺覺了

禽流感—新世紀黑死病?

應該從三、四年前開始吧!?H5N1就成為傳染病的恐怖份子,猶記得讀過報紙某個角落寫著「禽流感威脅港都(香港)…」。今年更嚴重了,世界衛生組織都發出警告,於是台灣整個恐慌起來,克流感嚴重缺貨,大家視悠遊天際的鳥兒為幽靈殺手。幾乎從十月起,沒有哪一天新聞台或報紙不提到跟禽流感相關的議題。我同意晶在網誌上說的,媒體渲染太過了。

不過,應該是有許多人感謝媒體對禽流感的報導,比如說口罩廠商。坊間很快流傳出許多偏方,八角、韓國泡菜、茶樹精油……,SARS期間不也是這樣,凡是能跟抵抗力扯上一點點關係的,銷路都特優,銷貨量一路長紅。然而,所有的偏方都不如口罩的預防來得具體,於是當時口罩飆漲到一個幾十塊跑不掉吧!個人深切以為,口罩廠商應該頒發一個感謝獎牌給媒體。

在醫療前線的晶,語重心長的說:「真的不需要恐慌的,SARS之後,真正造成的死傷有很多嗎?」同意同意,我很贊成晶的看法,誠如她所說,從前的環境清潔及醫療設備不及現今進步完善,所以傳染病才得以迅速擴散而奪走數百萬計的人命,雖然禽流感的確有其可怕之處,然而正確的預防觀念及妥善的醫療設備,還是可以確保絕大多數民眾的安全。

唯一應該憂心的,是與人類共同分享地球資源的鳥類。對於禽流感,牠們無力抵抗,沒有預防能力,也完全沒有醫療可言,一旦感染只有死路一條。而僅存逃過一劫的,萬一被人類捉到,驗出有H5N1的抗體,還是躲不過被撲殺。常常可以聽聞某處因為驗出禽流感的跡象,大舉撲殺當地禽鳥。希特勒當初屠殺猶太人,據說是以維護種族優勢為理由,歐,我當然不能這樣類比啦,人類比起鳥類高尚太多了,所以屠殺牠們是理所當然的,是不是???

如果鳥類有知覺,牠們情何以堪?

Tuesday, November 08, 2005

午後小記

下午二點整,看小子也沉寂好一段時間(也快半小時有吧!),滑到他枕邊輕聲的問:「睡著了沒有啊?」他點點頭。頓時讓人又好氣又好笑。

小子又感冒了,於是今日只得在家裡休養,沒去托兒所遊戲。不過看他在家倒是挺享受的,一會兒搬出積木,一會兒用象棋疊疊樂,整個早上忙得不可開交,比他娘還不得閒。

吃過午飯,堅持要他上床午睡,他先是以強硬態度拒絕,後來試圖以哭功破解他媽咪的強硬升級版,當然都是無效的啦!他只得乖乖上床去。不過小子也厲害,躺平後先是複習學校教的功課,123ㄅㄆㄇ都來,後來索性唱起兒歌,我只得下令:不准有聲音!一會兒後只見他嘴巴不停的張合,湊近前一看,他正悄聲的唱歌。這時,只能請出家法來啦!果然他安靜下來,轉身面壁培養睡意。不過,顯然那只是他的障眼法。

小傢伙近來在智識上似乎到了一個強力吸收的階段,不管是語言還是音樂,甚至是行為舉止,都常常可以看到他努力地在模仿,出其不意地惹起哄堂大笑。前幾天有一晚在高雄他阿公家,一家三口就要睡了,偏偏他小少爺還很多花樣,為娘的我忍不住喝斥了他幾句,沒想到他嘴巴一癟爬起身就跑到另一張床上,趴在枕頭上哀泣起來。我跟他爹對視三秒,忍不住大笑,不可扼抑,他以為他是受到壞心後母的凌虐嗎?或者是他晚間有瞄到阿嬤看的那部親情倫理大悲劇,覺得這樣哭的姿勢最能夠達到被憐惜的效果?我跟他爸笑到肚子疼痛,在床上滾來滾去,可他還是無動於衷很認真的繼續哭呢,直到我忍住笑去抱他才終止這一場鬧劇。

很慶幸當時堅持要自己陪伴他長大,雖然精神上體力上甚至是經濟上都是出超狀態,但他帶來的歡笑卻是勝過我們所面臨的所有壓力。從孩子的爹凝望著小子臉上不時浮現的笑意,我知道,他有跟我一樣的心情。不管日子多辛苦,有至親家人的陪伴,總是可以懷著喜悅之心走下去。已經是或即將是爸媽的你,一定同意我說的,是不是?

哀悼孔雀魚

昨夜從高雄帶回三條鮮黃色有著修長優美尾鰭的孔雀魚,那是在我可親的公婆的鼓勵與耐心等待下,千挑萬選出來的。牠們熬過了待在塑膠杯裡一整夜的擁擠,也搖晃過了八個收費站(魚類會暈車嗎?),由南到北,三百多公里的路程,仍然保持著典雅的姿態,在一個塑膠水杯裡。

然而今晚,在驚喜發現有十數尾小魚誕生的同時,牠們翻過身軀以僵硬的魚肚白表達了嚴重的抗議,我想,應該是表達牠們不喜歡台北的決心。

養孔雀魚,其實是一個偶然的機緣。某天,晶帶著幾條小魚來訪,是給小子的禮物。可是我這個媽,卻在餵養的過程中被這種容易滿足的小魚,深深吸引住。簡單的環境,乾淨的水,幾棵水草,就可以看牠們悠哉的游來晃去。

此後就常常在水族館前駐足,甚至踅到裡頭去仔細觀賞孔雀魚的品種,哇!真是不可思議,原本以為只不過是變種大肚魚的孔雀,竟然也可以美到讓人停止呼吸。在觀賞魚兒優美泳姿之際,常常會忘記自己方才還憂心不已的課業壓力。

從塑膠碗、寵物箱到目前的ㄇ型缸,養魚的規模日漸擴大,魚兒的顏色總是不脫紅與黑。也曾經試著從水族館帶回幾條黃色、閃電藍等亮眼的品種,可是回家後沒幾天總會紛紛得病死亡,甚至連累原有的健康魚體。在陸續浮起七、八條之後,我決定不再造孽,從此不再買魚,除非是晶帶來的。

這次,是事隔多月後,在高雄閒逛花市的邂逅,美麗的孔雀讓我再次心動,幾番猶豫要不要買的天人交戰後,惡魔終於還是戰勝天使,於是把牠們迢迢帶回。兩天不到,又造成了三條魚命的悲劇。這次是什麼致命原因?白點病?沒有。爛尾病?不是。黴菌感染?沒那麼快吧!唯一唯一我猜想得到的是,牠們不喜歡台北。

魚也會思鄉嗎?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安息吧!天堂是不會寒冷的。

Wednesday, November 02, 2005

逃離台北

往年,每到這個季節就會得思鄉病。十月剛過,台北已經開始陰陰暗暗起來,沒多久冰涼的雨水也來湊熱鬧,把台灣欒樹打成滿地鮮黃,不過這種樹的愛美是值得嘉獎的,大雨過後,馬上又換了套服裝,這次是暗紅色的泡泡裝。不過,台灣欒樹並不能治好我的思鄉,我依然嚮往台中現有的一碧晴空。

趁著孩子的爹要南下開會(他去的地方更美,屏東的農業科技大學),我們即將可以攜家帶眷逃離台北,回去中南部享受一下晴朗的天氣與乾爽的空氣。哈哈!

所以,我不是偷懶喔! ㄜ,好吧!其實有此打算啦!星期日之前,大家就先不要對我有太多期待啦!不過有交代的話,依然是歡迎的。嘻嘻!

那麼去整裝行李囉!夜晚來臨,馬上出發!

關於愛情---個人小小見解

小恐龍,我很同意妳的看法,如同心理學裡面對寶寶的觀察就有這樣的發現:每個寶寶出生之後,依據其氣質的不同,有些寶寶會比較喜歡探索新世界,有些寶寶可以吃飽睡、睡飽吃,有些寶寶則很黏人…。所以說,每個人天生都是不同的。加上成長環境的型塑,於是每個人對情感的需求程度也是有雲壤之別!

我喜歡時時刻刻都去體會愛與被愛的感覺,所以很黏你學姐夫,兩個每天抱抱、好幾通電話也都不感到厭倦!當然,其他人都是覺得奇怪的,都結婚了,幹麻還需要這樣呢?我相信一定有不少人想問吧。但是,這就是我希望的相處模式,只要你學姐夫能懂,也就夠了。

講到相處,我揣想你姐夫之所以能那麼了解你姐,應該是經過長時間的相處,七七八八也摸清楚Daisy的脾氣,知道他已經是唯一能達陣得分的人了吧!?也經過長時間的模合,稜稜角角光滑許多。相處是這樣的,愛對方的優點,也要學會愛她(他)的缺點。多給他了解妳的機會,只要他懂得把握,就不會再對妳吵著要糖吃。試試看吧!每個人對愛情的需求與認知不盡相同,於是無法斷言。對方如果有錯誤期待,讓他早日看清,對雙方都是利多。

關於想留言又沒有帳號的問題

我親愛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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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November 01, 2005

幸福黃色電影

http://www.torremolinos73.com/
一九七O年代的在西班牙,一個沿街叩門的百科全書推銷員,名叫阿非,每次都灰頭土臉的被關門拒絕,公司的營運狀況也無法維持,後來老闆只好將原本公司轉型為「性教育影片」公司,介紹「生物繁殖」的「奧妙」,並想說服公司職員及他們的太太能夠一起當「性教育示範員」,共同擔任A片男女主角。為了維持生計,阿非與他的太太卡門只好接受這個辦法,由老公擔任導演、攝影、男主角,而老婆配合實彈演出,沒想到這對窮夫妻拍了好幾部「性教育影片」後,卡門變成北歐大受歡迎的A片女星。就在阿非拍了幾部受歡迎的A片後,開始對拍電影這件事產生了興趣,並以大師柏格曼為偶像,認真研讀他的作品想要學習箇中奧妙。而師法柏格曼經典之作【第七封印】和【野草莓】的劇本創作,終於得到老闆資金贊助,在西班牙南部的地中海度假勝地Torremolinos拍攝,而這部作品就稱為「Torremolinos73」。但拍攝到了最後一天,出資老闆要求加一場真槍實彈的床戲要他執導,否則這部電影將化為泡影;但是如果同意,就代表要看自己老婆跟別人發生關係,甚至日後要放給無數的人看?(節錄自sina新聞中心)

黃色電影怎麼可能稱得上幸福?看過簡短的影評之後,知道原來是一部黑色幽默喜劇。在為司法特考沉潛許久之後,決定慰勞自己一番,看場有內容的電影,那麼,就是它了。

電影的一開始是煩瑣的,像阿嬤回憶過往的語氣,帶著一絲絲隱約嗅著的無奈。而女主角卡門想要有個孩子的強烈希求,是將每個部分緊密網羅,而成完整故事的脈絡。

他們接受拍性教育影片,是為了有更好的環境準備迎接孩子的來臨,可是阿非不孕卻使得卡門完全絕望,以至於後來決定接受跟阿非以外的男人拍實戰A片。結局是他們真的有了一個寶寶,而阿非依然無怨無悔的愛著她們。

觸動我的地方在,當阿非知道是自己不孕,而使得卡門絕望想藉其他男人受孕時,他竟然可以基於愛她的初衷,親自掌鏡。往後的日子也無怨尤的繼續深愛著他的妻子、她的孩子。真的會有這樣的男人嗎?我知道這樣的女人很多,雖然隨著世代演變有減少的趨勢,可是對女人來說,還是有很多人的愛情是勝出於自我。但是,真的有這樣的男人嗎?至今仍使我深深感到不可思議,不過如果真的有,那麼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像哈利波特一樣打倒佛地魔,因為他知道如何去愛。

Monday, October 31, 2005

第一個萬聖節

早在上星期,托兒所的老師就已經在聯絡簿裡夾紙條,提醒父母得幫孩子準備萬聖節的服裝。孩子的爹有點反感,他不喜歡這麼小就教會孩子崇洋媚外,我則認為無所謂,反正孩子們覺得好玩就好。可以要糖果呢!哪個孩子不雀躍的。

腦筋動得快的商人,替我們這些沒有家政天份的母親帶來許多便利,只要去一趟大賣場,就可以幫孩子挑一套可愛的萬聖節服裝。小小一區,平常不仔細看還真不知道,原來萬聖節可以有這麼許多附加商品,死神的鐮刀、吸血鬼的披風、小仙女的魔法棒、魔法師的帽子…,還有一堆鬼頭南瓜串。僅僅是十年前,要採購這些商品恐怕還得一番曲折呢!

為小子挑了一套獨角小仙子的服裝,因為喜歡他單純可愛的模樣。也因為很排斥男生從小就舞刀弄劍的,如果可能,我會很樂意送他上少林寺去學武功,但是當我看到時下學童都喜歡拿著玩具槍、塑膠刀互相〝決鬥〞,就忍不住感到憂心忡忡,並且嚴禁自己的孩子模仿。總是覺得,孩子是一張純潔的白紙,父母給他什麼,他就吸收什麼,不管是非對錯,照單全收,等他長大到會分辨的時候,往往就是必須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小傢伙很得意他看起來這麼可愛,剛幫他著裝完成,就不停晃動背上一對紫色小翅膀。

孩子,媽咪真為你能這麼幸運成為可以去要糖果的小搗蛋而感謝上天,雖然祂讓你經歷比別的小朋友多更多的病痛,可是你依然活潑可愛。而你,也要學著感謝上天,因為還有別的很多小朋友,他們無法像你一樣去體驗要到糖果的快樂,甚至,也許生活的磨難讓他們連喝飽牛奶也不曾。

這是你的第一個萬聖節,媽咪只有一個小小的請求,那就是希望你能在拿到糖果的同時,還會記得跟給糖果的人說聲「謝謝」!可以嗎?我們來打勾勾。

Friday, October 28, 2005

因為有你

我相信生命中發生的每一個事件,都是命運之神精心的安排,比如說,祂讓你來到我身邊。


在我最徬徨無助的時候,在我遍體鱗傷支離破碎的時候,你的出現無異是帶給我一線光明。


你本著照顧小種苗的心情,仔細照護一個已經不再相信承諾、不再相信感情的憂鬱症病患,一直到她成為你的妻,成為你孩子的母親。


十月二十七日是你的生日,也是四年前我們訂婚的日子。下午帶著小傢伙去等你下班之後看電影,過馬路時你跟小傢伙喋喋不休,有一句話排開車流的擾嚷,印在我耳裡:「你跟媽咪都是爸比的寶貝。」至少到目前為止,我知道你謹守著你的諾言,認真的愛著我。


真是一個美好的夜晚,當帶著我們的寶貝步出華納威秀的陰暗空間,漫步在熙來攘往的點點藍星街道, 三不五時因小傢伙的頑皮與你無奈對望, 這就是婚姻吧!


我不知道你是否會愛我長長久久,但,因為有你的愛,讓我有勇氣面對難測的未來,讓我面對生活的無奈。


親愛的,謝謝你對我一切的包容與諒解,也謝謝你讓我跟你共度每一個生日。祝你生日快樂!

Thursday, October 27, 2005

延宕已久的第一步

要在虛擬空間開拓一個屬於自己的角落,已經想了很久很久.總是有許多雜事纏繞,無法靜心開始邁出第一步. 也或者,是自己一直沒有真正決定去做,所以就拖著.....拖著......
一直到, 心的載重即將超過負荷, 急需一方天地, 大口吐出胸中塊壘.